“路遥,你才是我见过的,最肮脏的女人!”
原来,在他心里,自己才是那个最肮脏的女人。
她早该知道的,不是吗?
可为什么听见他这样说,还是会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?
路遥捏着那张白纸黑字,死死咬住嘴唇,质问:
“许缚言,为什么背着我去做亲子鉴定?我路遥在你眼里,就是这样不堪的女人?”
“你这么恶毒,这么无情,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?”
“当然不是!你许缚言,还不值得我这样做!”
“你!”
许缚言咬牙切齿的样子,恨不得将她当场撕碎。
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,她竟然还敢如此理直气壮地这样顶撞自己!
她到底凭的什么!
路遥盯着他半晌,蓦地哼笑一声,她慢慢抬起手,将那张亲子鉴定撕得粉碎,
“我不信这个医院的鉴定,我要求重做。”
“如果结果还是这样呢?路遥,到时候,你拿什么来负责这个结果?”
“你说怎样就怎样,我路遥不管做什么,都可以承担得起所有后果。”
“好,这是你说的。”
不知怎么的,当路遥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,许缚言心里竟有一点高兴。
也许是私心里,他也愿意相信这张鉴定是错误的,他也想要重新检测。
他联系了医生,采集了三份标本,送往三个省城著名医院,其中一个还是全国最有影响力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。
可是三天之后,结果公布。
非亲子关系。
当三份一模一样的亲子鉴定书一一摊开在他眼前,许缚言的暴恨意如海啸,空前炽烈地爆发开来。
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头蠢猪,被这个恶毒的贱人摆布得毫无尊严。
“路遥,你还有什么话可说?”
还能有什么可说的?
没有什么可说的了。
眼前这张深爱了十五年的脸孔,此刻狰狞得仿佛地狱里要吃人的恶鬼。
他的暴跳如雷,他的恼羞成怒,他的满腔恨意,炽烈而决绝地撕碎了她残留在心底深处,对他的最后一丝期待和依恋。
路遥怔怔地移开视线,看向面前的三张鉴定结果。
这三张鉴定,验证出这个孩子不是她的,也同时验证出,许缚言真的不爱她。
她并不想用一个孩子,来拴住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。
所以,就算求解出真相,又如何?
万念俱灰,不过如此。
她跟许缚言,终究是走到了尽头。
她把那张鉴定书郑重地折叠整齐,塞到许缚言的手里,一个字一个字地说:
“离婚协议拿来吧,我签。”
离婚?
呵。
当初他要离婚她不肯,现在东窗事发事迹败露了,她就想带着自己的儿子跑路?
她置他于何地?
许缚言攥着路遥,将她拖出病房,任由她挣扎也无果,一路扛着她将她塞到车里:
“现在想离婚了?呵,晚了。路遥,我要囚着你,折磨你,一直到你死!这是你负我的应有代价!”
就在这医院的地下车库,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。
许缚言放下椅座,将路遥死死压在自己身下。
路遥才刚产后七天,还是剖腹产,根本就经受不住他如此的剧烈动作。
冷汗,一滴一滴地,冒出来,她浑身虚脱地根本没有任何力气挣扎。
“缚言,我疼。”
她叫。
可这声音,早已微弱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。
泪水,顺着眼角慢慢地落了下来。
视线,逐渐模糊,她盯着眼前如鬼厉般凶恶的男人。
终究是晕了过去。
一股温热的液体包裹着他,他仿佛这才意识到什么,低头一看,一滩猩红血迹洇湿了座椅。
那是绝望的痕迹。
如果路遥死了……
不,不会死的!
乍然想到这种可能,许缚言再也没了往日的镇定和冷冽。
纵然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,纵然他对她恨入骨髓。
他没想过让她去死。
恐慌,毫无征兆地笼罩下来。那种即将失去的感觉,让他慌了手脚。
他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感受到死亡。
也就是这一刻,他才突然意识到,他的心里,其实一直都有这个女人。
只是岁月流迁之中,被他刻意忽略。
“路遥,路遥,你醒醒,你醒醒……”
他叫。
可是昏迷中的女人,再也没有了任何反应。
许缚言脱了自己的衣服裹在她身上,抱着她跌跌撞撞再度跑回医院。
大出血,伤口崩裂。
她被送进抢救室。
这一场生命的拉锯战,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,医生才终于打开手术室的门。
“若是送来的再晚一点,许太太的命就保不住了。”
还好没有晚。
许缚言轻轻地松了口气,被绝望填满的心房,一瞬间轻松了不少。
可他还没来得及多庆幸,就见长廊尽头,沈知意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,
“缚言,婉儿,婉儿她死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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