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,恐惧,一片黑暗。
宁蔚在一阵阵皮肉的灼烧痛楚中醒过来,嘴唇干涩掺杂着血腥味。
她想要抬起手,手腕处却有感受到被冰冷沉重的金属物体禁锢着。
她挣扎的撕扯,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清脆的金属撞击声,空洞的回响在四周。
令人颤栗的恐惧感陡然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向宁蔚袭来,她艰难的抬起头,眸光向着黑暗深处探去。
一星红色的火光突兀的在死寂的暗色中忽明忽暗,那是一只香烟在燃烧。
倏地,那一点火星落地。
“啪”,一声,灯被打开,整个黑暗的世界被天花板上冷光灯的亮一扫而逝。
眼前的视线霍然清晰开来。
这是一间地下室,准确的说更像是一个实验室。
宁蔚睁大眼睛,看着双手被铁链锁着,身上多处有着隐隐的血红色,那是被软鞭抽过的伤口。
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握住一样,连呼吸都觉得很困难,浑身惊恐不已的颤栗、疼痛,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。
再次抬眸望向刚才烟灭的地方,一双程亮的黑色手工皮鞋步入眼帘。
“醒了?”低低沉沉的男人的悦耳声线从耳边传来。
这么醇厚磁性的嗓音,在宁蔚的耳朵里听来却是异常恐怖。
男人从椅子里起身,三两步便朝她走了过来。
俯下修长高大的身躯,伸过手将宁蔚的下颚攫住,逼迫她与自己对视。
四目相对,男人的狭长的眼眸深邃幽暗,眼底闪烁着黑珍珠般内敛的光泽,神情清冷。
“疼吗?”低沉磁性的嗓音再次传来,男人开口问道。
“你为什么总是想逃离我,嗯?”
......
男人清冷的眸子注视着女人闪着惧怕神情的双眼。
她的瞳孔一直涣散着,牙齿紧咬着下嘴唇,沉默不语,只是柔弱的身体不断颤抖着......
“你是在怕我?”
最后这句询问的声音,渐渐升起一股危险的气息。
蓦地,宁蔚头皮一阵发麻,慑人的寒意瞬间爬上脊背。
“白......"意识到再不说话可能又会遭受折磨,宁蔚哆哆嗦嗦的开口。
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,只是求生意识的反射条件,很害怕不说话就可能又会被打。
“叫我什么?”男人眉头微蹙,脸色更沉冷了几分。
心中一个激灵,宁蔚立刻颤颤巍巍的改口,“墨......墨衍。”
“嗯......”男人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,微微颔首,松开了女孩被捏的发红的下颚。
他站起身来,抬手扫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,理了一下衬衣的袖口,动作不紧不慢,优雅高贵。
居高临下的垂眸睨视着被禁锢在冰冷水泥地上纤细柔弱的女孩。
清冷的目光的扫过她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,男人感觉到心底压抑着的那股莫名的烦躁又不断涌动起来。
“你不该三番四次的想要从我身边逃走,我警告过你,这一次必须要好好惩罚你。”
说罢,男人不再多作停留,徐徐朝着门口走去。
打开门,他正要迈出去,脚上的动作却忽然顿住了,缓缓转过身来,又将目光看向垂着头,浑身瑟瑟发抖的女孩。
知道他要离开,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。
没有之前那声嘶力竭的咆哮怒骂,也没有痛哭着向他求饶......
嘴角轻轻抿了又抿,白墨衍语气森寒,“我有事去研究所一趟,你好好呆在这里反省,等我晚上回来。”
话音一落,他便迈着大长腿从门里走出去,消失在楼梯间的暗处。
随着男人的离去,门再一次严丝合缝的紧闭,整个地下实验室又化作一片死寂的静。
宁蔚怔怔的盯着门看了许久,确定了那个俊美如妖孽,却变态冷血的男人已经离开。
由着沉重的链条哐哐作响,她将一脸的疲惫与绝望埋在掌心之中,双肩微微的抽动起来......
自从那一晚看见白墨衍杀人后,这是她第三次逃跑了,第三次失败。
第一次逃跑,她天真的直接跑去警察局报警,谁知道当白墨衍优雅如神祗般出现在偌大的办案室内,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。
不管她怎么解释,最终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她的话。
就这样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回了白墨衍的晓园。
第二次逃跑,她想去报社求救,利用媒体的力量曝光他。
结果她刚到报社大楼的门口,几位报社的高层领导已经候在那里,对她笑脸相迎。
一路请着她进入了报社大楼顶层的社长办公室,白墨衍淡漠的坐在沙发上,已经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她多久......
这个男人似乎拥有着一切匪夷所思的能力,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玩弄于鼓掌。
所以这次,宁蔚彻底放弃了求助其他力量。
考虑到自己的身份证件全部都被没收,没有办法买机票,她计划先悄悄逃去长途汽车站,随便混上一辆大巴,不管怎样先离开帝都,逃离白墨衍的势力范围再说。
只是这一次,她还未跑下山去,就直接被白墨衍的手下从下山的小路上直接绑了回去。
天知道当她被带回晓园的时候有多么的绝望。
垂死挣扎一般,她疯狂的骂白墨衍是变/态狂,是杀人犯。
撕心裂肺的吼叫着,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跟他在一起。
这些话成功的激怒了白墨衍,平日一贯清冷高贵的人突然像发狂的野兽一样,充斥着无尽的戾气要把她生生撕碎。
被愤怒、恐惧、疲惫裹挟着,她被狠狠抽了几鞭子就昏厥过去。
看来,这一次白墨衍不会轻易饶过她了。
她究竟该如何是好,如何才能逃离这个恐怖男人的魔掌。
这个顶着是双博士学位光环,智商高得简直难以让人置信的男人。
这个表面上说自己是个科研人员,但却拥有独占一个山头的庄园,满园子的佣人和保镖的男人。
怎么看也不可能这么简单。
宁蔚觉得自己就像坠落入一张深不可测,黑暗阴冷的大网里,无力挣脱,任人宰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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