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琦脸色大变,翻身避过女子飞来的这一鞭,接过夫人扔过来的利剑回身再一挡,便将女子的攻势尽数化解了去。
“好一招‘浪子回头’,看来慕容一剑那妖人将自己的一身本事全都传授与你了”,百里琦故作镇定,在屋檐的一角之上站稳,“只是你资历尚欠还需历练,怕是伤不了我。”
“是么”?女子傲慢无礼,凌厉的杏眸顾盼飞转,随那眼中的杀气飞射的,是无数根细如牛毛的绣花针,“那这招‘天外飞雪’呢?”
淬了孔雀胆的银针例无虚发、见血封侯,当初慕容玄机判出天机阁的时候便是用这招重伤的老阁主,从此凭借这招“天外飞雪”独步武林,于那灵阳山下自立门户,创建玄机门,与山巅的天机阁分庭抗礼,平分秋色。
百里琦只是天机门的一介家奴,如何能挡得住独步天下的“天外飞雪”?挥动宝剑也只挡得十分之一的银针,其余的九成全都没进他的皮肉,瞬间游走与他全身筋脉,眼看着便要筋脉尽断而亡了。
“百里夫人,叶红棉,听母亲大人说你当初也算得一代女杰,如今上了些年纪,如何越发不如从前呢?你的丈夫快死了,你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么?”女子目露精光,时而温润无双,时而又如一头虎视眈眈的兽。
叶红棉已然飞身将百里琦接在怀里,对女子的一席话置若罔闻,眼中柔情万千,却不得不狠下心来道:“老爷,百里一门对你我恩重如山,是时候以命相报了。”
百里琦筋骨寸断,一根根银针灵蛇一般在他体内蹿行游走,噬心蚀骨,血肉分离,强忍着生不如死的剧痛,与叶红棉摇头道:“为夫从医多年本不愿生事的,只愿与夫人琴瑟和鸣到白头,所以天黑之后绝不问诊,今儿破了例,也破了命格,老阁主待我有再生之恩,就算赔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,只是这辈子,与夫人无缘厮守了。”
他想抬手摸一摸叶红棉的脸,最终无无奈,赧然一笑,心如止水道:“夫人,动手吧。”
叶红棉泪眼迷蒙,低头在夫君额头上亲了亲,左手变掌为爪,蓄满浑身的力道朝百里琦头顶名门扣下去,随着一声闷响,男子的天灵盖这边碎裂,脑浆流一地。
济世堂的那场火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街坊四邻扑灭了,朱大壮喝了药,伤口也得到了妥善处理,烧已经退掉了,人也有了些精神。
“娘子,你那坠子分明不止十两银钱的,就这么给了那大夫,可惜了。”
苏晚晚替他掖好被角,见他没事了才暗松了一口气:“能救得一条人命不可惜,是我赚大了。”
朱大壮心生感动,偷偷将手指搭在苏晚晚的手背上,嗫嚅着问:“那若是换了旁人,娘子还舍得用祖传的坠子救他一命么?”
反应迟钝的男人不会表达,一心只想证明自己在娘子的眼里心里是独一无二的。
苏晚晚没有回应他,或许在她心里对于这个问题也是没有答案的吧,当时只想着不管怎么样都要救活朱大壮,至于为什么,又找不到理由。
她其实看得出来朱大壮的小心思,也察觉到他故意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指头,然而这是头一回,没有回避他的好意,也是头一次不反感他的靠近与接触,相反的,竟觉着些微的甜。
“不好啦不好啦老大,济世堂出事啦。”
气氛正暖,四月芳菲,大好春光就这么被阳小龙打破了,恨地朱大壮牙痒痒,恨不得将这人薄皮剔骨,煮了吃掉才解恨。
济世堂那伙计阳奉阴违、见钱眼开,出事就出事,苏晚晚也懒得管了,可是那大夫白白净净气宇轩昂的,虽然年纪大了些,可怎么着也算个老型男,再说刚才要不是他的药跟那几两银子,不但朱大壮没救了,自己这会儿也会睡大街。
略一思量,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眼,等她与阳小龙赶到济世堂的时候,那里已经成了一片焦土,就连门口笔走龙蛇的牌匾也烧得面目全非。
“我听说这位百里大夫特别有钱,他家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好东西呢,就这么烧了也太可惜了。”阳小龙垂头顿足地扼腕,恨不得在这场大火烧起来之前就将这屋子里的东西给搬空了。
又探头看了一会儿,终究藏不住,站起来就要翻过遮蔽身形的瓦堆道:“不行,我得过去找一找,万一还有什么没烧干净呢!”
身子已经跃出去一半,又被苏晚晚给拽了回来,阳小龙正想问问她这什么意思,就见苏晚晚竖着食指在嘴边“嘘”了一声道:“别出声,有埋伏。”
话音刚落,就见一男子从天而降,黑衣黑袍,几乎与这烧焦的瓦砾一个颜色,若不是他那双眼白并非黑色的,大概都不会被发现。
“哇,神仙呐,这轻功绝了,不行,我得过去拜师傅。”阳小龙平生最羡慕武功高强的大侠了,这一见之下,两眼放了光。
苏晚晚再将他拉回来,压低了声音吼了他一声:“别闹,这人正处在埋伏圈里,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。”
阳小龙嗤之以鼻,起初并不信,知道听到几声刀剑破空的声音朝焦土中央的男子飞射而去,才后知后觉地相信了苏晚晚的话。
“老大不愧是老大,这么多黑衣人,刚才我要是过去了,这条小明怕是就交代了。”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。
而从天而降的神秘男子已经跟后发而至的黑衣人交上了手,腰间的利刃一出鞘,发出一声虎啸龙吟,惹地苏晚晚一阵气闷,心浮气躁地吐出一口血来。
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气场么?穿越过来的这一趟,还真是见识不少啊,她这又开始后悔没带手机了,否则的话随便一拍都是好莱坞级别的国际大片,那家伙以后回去的话,可就是苏导了。
正天马行空地瞎YY,神秘男子已经逼退了第一波黑衣人,周身毫发未伤,年纪轻轻的,却有种肃杀的气势,令外围剩下的那些人轻易不敢冒进。
这时候便听女子娇咤一声问道:“来者何人?为何要伤本姑娘的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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