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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本以为交易的地点会是废弃的货仓,或是隐蔽的码头,却没想到会是在大宗商品原材料交易中心。

  原材料采购不同于普通商品交易,因为涉及到全球的原材料市场,所以交易时间放宽到全天候二十四小时,托运大宗商品的货车进进出出,盘货的,供货的,理货的,人声鼎沸。

  凌晨两点,城市已然陷入沉睡,可这里却人来人往,异常忙碌。

  九爷的车一停下,就专门西装笔挺的接待人员泊车,而那人将九爷毕恭毕敬地引进一间交易中心的顶层雅间便礼貌告退。

  雅间里早有人在等着,落地窗帷幕掀开,整个交易中心的布局情况尽收眼底,前排办公桌上有出入口的监控,可以实时切换查看中心任何一个地方。

  刘秘书向九爷汇报交易情况,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而金将军那边没有传来任何消息。

  他也不急,吹吹茶盏中的大红袍,等待茶叶片片舒展,直到离约定交易时间过去十五分钟,一直盯着监控的手下才喊出声,“九爷,金将军的人来了!”

  九爷抬眼,视线向窗外看去,我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眺望,只见一行十几个休闲衫打扮的人穿梭在人来人往的交易市场上,动作整齐,有条不紊又不着痕迹地避开和陌生人的肢体接触,一人被簇拥在中央,不疾不徐地走着,还有一个白人跟在旁边,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金将军了。

  体格最强壮的六人护送金将军进电梯,另外四人保护白人,还有剩余十人分别把手电梯口和应急出口,十分谨慎。

  我笑了一声,九爷问我笑什么。

  我说,我要是想杀他的人,凭他这样的做派,他站在街头,我站在街尾一枪就可以射中他,目标太明显了。

  九爷笑,说等会让你试试看。

  我笑的止不住,说那一会我试试。

  金将军的电梯到了,九爷把我揽在他怀里,我顺手拨了一个葡萄喂他,嘴对嘴的空档,金将军进来了。

  “傅先生,终于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!”

  金将军说着一口蹩脚中文,自保镖中走出来,笑眯眯地客套,顺便介绍跟他一起来的白人,九爷点头,算是招呼过了。

  金将军也不说废话,说他的钱带来了,货在哪里。

  九爷没说话,反倒是刘秘书开口说,“先看钱,钱数对了,再谈货在哪里。”

  “傅先生,你什么意思?”

  金将军的脸色微变,九爷低头品他的茶没说话,刘秘书又开口,“时间就是金钱,九爷最重准时,金将军既然迟到十五分钟,货的价格相应提高15%。”

  “你!”

  金将军的脸都气红了,想要发火,可又忌惮这里是九爷的地盘,一口气憋着半天不上不下,最后只能打落牙齿连血吞,“好,我要先看货。”

  九爷点头,说了句好,刘秘书便拨通手机,吩咐对面几句,有几个大货车就开到交易中心的下层。

  金将军守在下面的人清点后点头正准备交接,突然从交易中心的四面八方冲出来穿着制服的警察和特警,飞快地将包括货车司机在内的所有在场人员全部扣住,一个不留。

  顶层包厢的电梯声响起,秦漠野率先走出,制服上的警徽显的冰冷而又凌厉。

  他也是有胆,敢一人上顶层,就不怕九爷崩了他?

  我低着头不说话,而九爷放下茶盏的力道有些重,我立刻自觉从他怀里离开,他站起身,目光直视秦漠野,相互对峙。

  秦漠野看着九爷身旁如临大敌的跟班,轻笑着开口,“傅先生,做生意?”

  九爷也笑,只是笑意却未及眼底,反而染着阴霾,“正做着,秦局就来了,怎么,秦局也有兴趣?”

  秦漠野摇头,云淡风轻,“我们做生意可是违纪,傅先生可别乱开玩笑。”

  九爷目光冷冽落在监控上,口气很凉,“既然如此,秦局这又是什么意思?”

  秦漠野唇角明明噙着笑意,可浑身却散发出凛冽的杀机,犹如一把开鞘的利剑,轻而易举就能斩下敌人的头颅。

  “做生意没兴趣,可我对傅先生做生意的内容很感兴趣,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回局里说说。”

  九爷挑眉,“秦局既然有兴趣,告诉傅某人便是,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?”

  他转脸看向刘秘书,“还愣着干什么,赶快把货车打开给秦局看看。”

  秦漠野俊眉微敛,目露审视,片刻之后,透过耳机让出勤的警察检验,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翻过去,他的脸色终于再也没有有戏谑的笑意。

  反观九爷,让人给秦漠野沏茶,等茶来了慢条斯理地端给他,说,“秦局,赌石这种生意赌的就是运气,有人一夜暴富,有人一贫如洗,是天堂,还是地狱往往就在一念之间,这种高风险,高刺激的玩意,玩的就是心跳,秦局说是不是。”

  秦漠野拧眉盯着他,眼中是不见底的深邃,端起那杯茶,细细地品了一口。

  “这年头生意难做,国内市场被压的厉害,就算是我,也要顺应潮流走出去,就算金先生身份特殊,条例里可没规定不能他做交易。”

  九爷漫不经心地说着,“秦局这么大张旗鼓地搅乱我的生意,是当我傅西京好欺负,还是当我们西南的商人好欺负?”

 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,秦漠野手中的茶盏放下,轻挑眉梢,“傅先生这话可就说过了,那依你的意思,想怎么样?”

  现场气氛微妙,两人之间悄无声息的剑拔弩张看的我心惊肉跳。

  在西南三省的道上,还从没有人当众搅乱九爷的生意,秦漠野这次出动这么多人,那就是明晃晃地在打九爷的脸,以九爷的性子,别人敬他一尺,他回别人一丈,这场子,是肯定要找回来的。

  九爷漫不经心地说,“也没什么,商场上有句老话,叫以和为贵,秦局既然对赌石感兴趣,我就把这石头送给你,权当是一点心意了。”

  秦漠野笑出声,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,明明身穿警服,却莫名生出些不羁的风流意态,吸一口后邪邪地叼着,似真在考虑九爷的提议。

  我在一边,内心默默地为九爷叫了句好。

  他这句话说的很妙,送东西其实没什么,可偏偏是在秦漠野行动失败之后送出。

  秦漠野搅黄了‘正常’商人的‘正常’交易,如果秦漠野不收,舆论上过不去,受害者亲自送台阶给你下,你还拒绝,未免太不识抬举。

  如果秦漠野收下,这次行动的失败就被染上一层灰色的暗影,失败是真失败,还是假失败,如果是真失败,那就是秦漠野办事不利,如果是假失败,那就是以公谋私索贿,无论是哪一种,对秦漠野都是一次打击。

  说实话,我被他裹挟至今,一直都在被动挨打,现在见到他吃瘪,我内心居然还有点小激动。

  秦漠野的沉默不过一分钟,然后他便把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,勾起唇角,笑笑说,“好啊,既然傅先生这么有诚意,那我就收下了。”

  此言一出,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,包括九爷。

  两权相较取其轻,无论从那种方面来看,都是‘不收’对秦漠野的影响最小,不收,顶多算个不识抬举,索贿,对他这个上面派下来的巡查副组长来说,可是牵一发动全身。

  秦漠野居然不按套路出牌,收下石头,对他有什么好处。

  我百思不得其解,盯着秦漠野看。

  而九爷在短暂错愕之后,就让人将石头送了上来亲手交到秦漠野手上,随即吩咐刘秘书给出勤的警察准备早餐,而他本人也正准备送秦漠野走。

  秦漠野扯了扯领带,松开颈口,目光深邃地盯着那块不起眼的原石,笑的意味深长。

  “傅先生别急着让我走啊,你刚才不是说了,赌石赌石,赌的就是一个刺激,趁现在人都在,也别麻烦了,拿工具现场切开吧。”

  秦漠野吩咐让人送工具上来,正准备切开,九爷突然开口说句慢着。

  明晃晃的刀锋放在原石上面,照应出秦漠野狂野不羁的脸,细看之下,眉宇之间是运筹帷幄的了然。

  他停下动作,漫不经心地说,“怎么,傅先生有什么问题吗?”

  九爷面无表情,深邃如鹰的眼里藏着翻涌的情绪,让人看不出深浅。

  “赌石讲求天时地利人和,现场开验着实有些草率了。”

  秦漠野睨他,“我这人向来不信这些,只要我想要的,就一定会得到。”

  九爷的脸色微沉,秦漠野又接着说,“仔细想想,赌石这种靠天吃饭的生意确实不适合我,可这么多人来,我总不能空手而回。”

  “依秦局的意思,想要什么?”

  秦漠野挑眉,棱角分明的脸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如同渡上一层浅薄的金光,出离矜贵,偏偏他唇角带着抹笑意,邪的很,他倚靠着桌几,朝我的方向点了点头。

  “我要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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