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些诧异，摇了摇头。

　　月季笑了，无奈而苍凉，“我见过你素颜的样子，茉莉，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遮着藏着自己，但我有预感，你日后一定不会如此平庸，我是在帮你，但也是在帮我自己，希望你当上凤凰的时候不要忘了拉我一把。”

　　直到月季离开的时候我开没有反应过来。

　　凤姐她们都以为我是因为不会化妆才把自己的脸搞得乱七八糟，其实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，更多的原因是我刻意遮挡这张脸，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点我，那我就可以不用真的当一张红唇千人尝的婊子……

　　我捂了捂脸，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情一点点沉下去。

　　连月季都看出来了，凤姐会不会有一天也看我的小心思？我以后能不能像现在一样平淡下去呢？

　　也许是有些失魂落魄，再回到一楼卖酒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人身上，撞了人不说，托盘里的一扎啤酒还全部泼到了男人下半身。

　　男人看着又高又壮，下一秒就一个耳光甩在了我脸上，怒骂道：“臭婊子，眼睛瞎了吗？”

　　我的脸顿时红肿起来，但也顾不上疼了，急忙向他道歉，可他并不放过我，指着自己的裤裆说：“你他妈跪下来给老子把裤子舔干老子就放过你。”

　　这里的动静太大，周围的酒客和推酒妹都看了过来，像看戏一样。

　　男人的咆哮引来了保安，可男人振振有词，“这个臭娘们泼湿了我整条裤子，她不舔干别想走，你们要是想掺和这事就换你们舔？”

　　保安看了我一眼，摸着鼻子走了。

　　我仓皇失措，向他求情，“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，您放我一马吧，我把裤子的钱赔给您好吗？”

　　话音刚落我又挨了一巴掌，他恶狠狠地指着我的鼻子骂：“贱货，老子在乎你这点钱？快舔！”

　　我屈辱地掉下眼泪，知道自己闯了祸，正要弯腰，男人却又骂：“跪下来舔！”说着他往沙发上一坐，朝我张开了双腿，还故意挺起臀部将裆部那一块挺高对着我。

　　明明受委屈的是我，可周围的人却对我指指点点，就连跟我一起工作的推酒妹都在捂嘴笑，她们举动让我心寒，要知道平时我们的关系还算热乎，我以为我跟她们是朋友……

　　抹了一把眼泪正要跪下，突然一只手撑住了我的手肘，我一惊，感觉到那股力量时下意识的以为是余森，心里止不住的窃喜，可一转头，是一张陌生却清俊的脸。

　　“不是什么大事，犯不着这么羞辱一个小姑娘。”他声音温和平稳，让人感觉很温暖。

　　男人见有人插手，十分不悦，“我教训一个小姐关你个叼毛什么事？想要英雄救美也不看看你大爷我是谁！”

　　来人淡笑不语，可他身后走出另一人，保镖打扮，那人走到男人面前沉声说：“骂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，今天你的消费我们先生买单，这事就过去了，再闹事只会丢自己的面子，你觉得呢？”

　　男人打量对方，瞧见确实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物，闷声走了。

　　我终于松了口气，赶紧朝那个先生道谢，他只是朝我笑了笑，说了一句：“人不分高低贵贱，心却分三六九等。”

　　我听着这话，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是很明白。

　　他说完就走，保镖紧随其后。

　　我虽然不认识他，但心中十分感激，感觉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好人。

　　这时，刚才在旁边看热闹的几个酒推妹迎了上来，她们脸上没有一丝尴尬，挨着我道：“茉莉，你没事吧？我们刚才本来是想帮你说说话的，可那人太凶了，我们也不敢贸然行事。”

　　我对她们的鬼话一清二楚，但毕竟要在一起工作，闹掰了也不好，于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。

　　没过多久，那个保镖居然又来了，他还是刚才的面无表情，没说什么，只是将一袋冰袋和药水递给我后转身就要走。

　　我知道这肯定是刚才那个替我解围的先生安排的，心头一热，喊住保镖，问：“请问你们先生叫什么？我想亲自感谢他。”

　　保镖扭头看了我一眼，估计是把我当成想趁机高攀的女人，不冷不热地道：“我们先生很忙。”

　　他说完就走。

　　我手指触及到那袋冰，却温暖又感激，在心里称呼那人为温暖先生。

　　脸被打肿了，我自然没法继续卖酒，于是径直去了二楼的休息室。

　　里面坐了几个挂牌小姐，此时还没有人点她们的牌子，所以都聚在一起聊天。

　　其中有一个叫牡丹，她有足足的E奶，最近在会所很抢手，有直奔头牌的趋势。

　　她边嗑瓜子边说她的表姐是北京的嫩模，有一次她表姐跟一个有钱人去私人岛屿上参加party。

　　说到这里，牡丹十分神秘地朝几个新来的小姐笑，说：“你们这些新来的可别以为有钱人的party是唱歌切蛋糕，我告诉你们，是混交，你们知道什么是混交吗？就是几个有钱人带上几个嫩模或者十八线的小明星，集体淫乱。”

　　新来的小姐还来不及惊讶，牡丹吐出瓜子皮又露出一个很不屑的表情，说：“我表姐去的那一次正好一个男人带了个女明星来。”

　　她说完又问：“你们知道是谁吗？”可不待我们反应她又自答，“就是那个美空出身的嫩模张xx，说出去是个女明星，其实私下比我们还乱呢，不过人家命好，玩够了转个身嫁了个这两年活跃在综艺节目的一线男明星，现在退圈生了女儿很幸福，我虽然瞧不起她，可这娘们儿够本事！”

　　其他几个小姐妹一脸羡慕，纷纷说当明星真好。

　　牡丹“切”了一声，道：“好什么呀，哪一个上位的女明星没陪人睡过觉？她们也就是高贵一点的鸡，光鲜是光鲜，但丑事一旦曝光就万劫不复，哪里有我们自在。”

　　正说着凤姐来了，说有客人找牡丹，牡丹露出一个笑脸，转身对我们说：“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吗？除了我天生E奶，我还在下面镶了东西，男人进出的时候那东西能摩擦，可以让男人爽翻天。”

　　众人惊讶又不信，凤姐一巴掌拍在牡丹背上，让她别贫嘴了，客人还等着她。

　　见我肿着脸，凤姐又叹气让我跟着牡丹一起进去送个酒，她对我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，当着众人的面说让我跟牡丹学着点。

　　我有些尴尬，也不吭声，端着酒跟着牡丹进了包厢，客人已经等着急了，瞧见牡丹进去，一口一个小乖乖。

　　牡丹哄男人确实有一套，她十分放荡，不等我出去就撒着娇冲客人说她下面看到他就痒。

　　客人听着这话哪里还忍得住，当着我的面就将牡丹的内裤给扒了。

　　我借着灯光居然瞧见牡丹那里真的镶了东西，白盈盈的，好像是珍珠，我倒吸一口气，看到客人已经将自己的唇舌送了上去。

　　这是我第一次在会所直视这种艳情的场面，脸顿时火辣辣的烧。

　　牡丹已经开始浪叫起来，挥挥手让我出去。

　　我酒都没倒，捂着发烫的胸口落荒而逃。

　　我想我这辈子都学不会这种骚浪，可现实总是打人脸，因为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以后会……

　　凌晨下班后回家，发现江河居然回来了。

　　他说他这种情况对于他们那个群体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毛病，休养几日就好，不用在医院乱花钱。

　　说着他又将我替他垫付的各种费用还给我，末了，江河突然对我说：“小九，我决定了，等休息好了就去陪客人。”

　　他这句陪客人我自然明白，意思就是要去当鸭子陪人睡觉。

　　其实我很想让他再考虑一下，毕竟我就身在火坑，可他脸色决然地说：“我现在想清楚了，爱情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实在太遥远，与其奢望这些不如多赚一点钱，我妈前天又进了医院，我需要钱。”

　　我哑口无言，想到了自己的遭遇。

　　我们都是因为钱才堕入火坑，可我们也需要钱爬出火坑，所以我到底是该恨钱还是该爱钱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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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一周的休息丁香约我去美容院。

　　丁香是我在舞夜会所里关系最好的一个，她是楼上VIP包厢的跪坐公主，专门给客人倒酒点歌，经常会被占便宜，可她嘴甜会来事，深壑的乳沟里小费也被塞得不少，虽然不出台陪人睡觉，但偶尔客人态度强硬，她也愿意在包厢里脱衣张腿满足他们，所以她赚的钱不比出台的少。

　　我从来没去过美容院，所以一听她约我就摇头，我平时节省，护肤品只有大宝，化妆品也都是几十块的淘宝包邮产品。

　　丁香见我这样骂我脑筋，说我就知道赚钱不懂得打点自己，化妆学不会就算了，皮肤也不好好保养，时间长了皮肤肯定要被那些廉价化妆品糟蹋坏，到时候若是遇到喜欢的人，顶着一张蜡黄的毛孔脸，哪个男人还要她？

　　我对其他的话无动于衷，可听到那句“喜欢的人”时脑海里却浮现出余森邪笑的样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