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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秦玉棠看不出好坏,却感觉到了掌柜的善意,当即冲着他笑了笑。

  倒是掌柜的眼尖看到秦玉棠手里的帕子,问了一句:“你这帕子是哪里买的?”

  “是我娘绣的。”秦玉棠连忙将手帕递了过去,一脸天真地问,“我娘的手艺跟镇上卖的差不离吗?”

  “哪里是差不离!”掌柜的接过去仔细看了看,便换了一摞宣纸出来,“还是收你们五十文,丫头可否将这块帕子送给我?”

  秦玉棠摸了摸那一摞宣纸,微微愣了一下,扭头看向秦大满。

  秦大满往常也到这里来给旁人捎过纸笔,自然能看出这一摞纸远不止五十文。

  可秦玉棠的那块手帕是齐苒很多年前的物件,如今就算是齐苒想要再给她绣一块帕子,他们家里都找不出这样的布料和丝线。秦大满便显得有些为难。

  秦玉棠看着秦大满的神色,心中顿时有数。

  “掌柜的看得起我娘的手艺这是我们的荣幸,可这块帕子是自打我出生时我娘就绣了给我的,自然是不好送于您。”秦玉棠看到掌柜的脸色闪过一丝遗憾,连忙补充了一句,“如果您不介意,我请我娘为您专门绣一块,过两日给您送来如何?”

  “当真?”掌柜的立马神采飞扬起来,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秦玉棠父女笑了笑,“我娘子最爱海棠花,我一见这帕子上栩栩如生的西府海棠便想送给我娘子,若是夺人所好我娘子怕是也要恼我。小友若当真愿意请令堂绣张帕子赠与我,今日这纸张便算我送你的,如何?”

  秦大满唬了一跳,连忙摆手拒绝:“这怎么好意思呢,孩子他娘绣这东西也不费什么时间,您是做学问生意的,哪能……”

  “即是生意,自然都有价格,可你家娘子的手艺可是有价无市啊。”掌柜的打断了秦大满的话,不由分说地将那摞宣纸放进了秦大满的怀中。

  秦大满从来没有想过齐苒的绣工还有这样的价值,一时有些无措。

  秦玉棠扯了扯秦大满的衣摆,冲着他眨了眨眼睛,转头又问掌柜:“镇上没有好的绣娘吗?”

  “有是有,可咱们寻常人家如何能够请得动锦绣楼里的绣娘啊。”掌柜的没有看秦玉棠是个孩子就糊弄她,反而跟她聊了起来,“就前头那条街上叫做万福升的铺子,就是仗着那玉娘子是打锦绣楼里出来的,眼睛恨不得长在头顶上。”

  “锦绣楼?”秦玉棠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,难免有些好奇。

  掌柜是真心想要与秦玉棠结交一番,便问了一句:“小友的绣工如何?可跟你娘学过?”

  秦玉棠点头:“学过一点。”

  “锦绣楼是秦城最有名的绣坊,每年开春都会招收一批绣娘。小友的绣工若是过关,不妨去锦绣楼试试。身为女子,那已经算是最好的出路了。”掌柜的同秦玉棠说完,又看了秦大满一眼。

  秦大满点头谢过了掌柜,便带着秦玉棠告辞。

  “爹爹也知道锦绣楼?”秦玉棠问。

  秦大满点头:“但是爹并不认为那是女子最好的出路。”

  秦玉棠仰头看着他,显得有些意外。

  “爹从不认为你生来是个错误,也不认为你就该像你母亲你祖母她们一样,一路所为的都是嫁人生子一件事。”秦大满本不想同秦玉棠说这些,可面对着秦玉棠的那一双眼,他忍不住就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。

  生而为女本就不是她们的错。

  秦玉棠也好,秦莞也好,他想的,都很简单。

  只要她们能够平安的长大,她们能够过得舒心就好了。

  只是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,仿佛她们的人生只有嫁人生子一条路似的。

  去锦绣楼学艺的姑娘,大多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,将来能够嫁的更好罢了。

  这哪里算是什么好出路?

  两人说着话就来到了万福升门前,秦玉棠想要进去看看,这锦绣楼的手艺与她娘相比究竟如何。

  进门的时候,秦大满还在说着自己的看法,一旁冷不丁就传来一声冷笑。

  两人扭头看去,便见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女人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们。

  女人上下打量了秦大满一番,才嗤笑着开口:“锦绣楼是为了给男人提供更优秀的媳妇?这果然是你们男人能说出来的话。”

  秦大满皱眉:“难道不是?”

  “你去过锦绣楼还是了解锦绣楼?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儿满口胡说,你还有理了?”女人冷笑连连,径直走到了秦玉棠的面前,低头问了一句,“你的绣工很好?”

  秦玉棠摇头。

  “既然不好,你连进锦绣楼的资格都没有,又何必管锦绣楼究竟是为什么而创立?”女人白了他们一眼,说出口的话也傲然无比,“我玉娘子这辈子永远以锦绣楼为傲,而你们永远不会懂得锦绣楼的意义。”

  “既然您以锦绣楼为傲,为何不做解释,让我们能够理解锦绣楼的意义呢?”秦玉棠问。

  玉娘子一愣,目光躲闪:“说了你们也不懂,我何必废这个口舌?”

  “没有试过,您怎么就知道我们不会懂呢?”秦玉棠笑了笑,将齐苒绣的海棠手帕递给她看,“娘子,我想让您看看,我娘的绣工在您眼中,如何?”

  从前不是没有人想将家中女孩送去锦绣楼来请她掌眼的,可是请她看当了娘的人的手艺,这可是头一回。

  玉娘子没好气地接过来只一眼,便愣住了。

 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秦玉棠,问:“你娘是谁?”

  “无名之辈而已,我娘绣工可还能入您的眼?”秦玉棠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,倒是让玉娘子的一肚子话都憋在了心里。

  她婆娑着帕子上的那朵海棠花,神情中竟有些怅惋。

  许久,她才叹了口气:“你若是想去锦绣楼,我倒是可以为你引荐。”

  “可我不知锦绣楼究竟有什么意义。”秦玉棠笑的眉眼弯弯,冲着玉娘子深深地鞠了一躬,“相邻的婶子都说我娘绣工好,我一直不信,如今倒是信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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