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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妈呀!”胖鹦鹉突然蹬蹬蹬倒退三步,扑棱起翅膀大叫:“蠢货来了!蠢货来了!”

  顾终渺眼底冷意一闪而逝,身体宛如一只锁定猎物的猎豹般弓起,紧接着猛地向上一弹。

  “嗷——”

  “扑通。”

  几根鸟毛缓缓飘落到地上。

  顾终渺灰头土脸站起来,头顶还挂着几片树叶,抹了把灰,她丧气地摇了摇头,这身体一点武学基础都没有,看来要想恢复前世的功底,还得慢慢训练。

  “痛死大爷了!快放开大爷!”手下的胖鹦鹉一边奋力挣扎一边破口大骂,翅膀挥打的顾终渺手臂生疼,顾终渺挑了挑眉,拎着它的两条腿倒提了起来,杀人的目光牢牢锁定。

  “偷的草药呢?”她摊开另一只掌心,和胖鹦鹉洽谈起来:“交出来就放了你。”

  她一点也不怀疑这鹦鹉会听不懂自己的话,虽然她换了副身体,但前世养成的警惕和面对危险的直觉还是存在的,可这鹦鹉竟然能在她眼皮底下几次作乱,必是极为聪明和通人性的。

  这样的宠物出现在皇宫中,想必它的主人也绝不会低,她初来乍到尚不明形势,这样因为一只破鸟随随便便招来仇恨实在太不明智。

  如果平野国的皇族知道他们历代皇室呕心沥血费尽心思,好几百年才孕育出的这么一只圣鸟在顾终渺心里被定义成了破鸟,恐怕要吐血而亡。

  破鸟大概平日里被娇惯坏了,不知危险为何物,不仅不顺着台阶下,反而骂的更大声更难听:“不给!等它到了大爷肚子里变成排泄物再还你!“

  顾终渺的手骤然一紧,半晌却不怒反笑,笑里却怎么听怎么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:“好啊,我突然想到一个既能宰了你又能不被发现寻仇的好法子。”

  对上一双惊恐的鸟眼,她一字一顿道:“烤,了,你。”

  “吱——”胖鹦鹉终于感受到死亡的威胁,鸟毛倒竖,连人语都忘了说,惊恐的用尽鸟生最大力气挣扎起来。

  顾终渺噙着抹不怀好意的笑,脑袋一点一点逼近,胖鹦鹉眼睛突然一亮,鸟嘴对准顾终渺的鼻尖狠狠啄了过去,顾终渺嘴角的笑突然扩大,胖鹦鹉汹涌的气势一个停顿,直觉不好,对方突然把头轻轻一偏,避了过去,露出了身后近在咫尺的...粗壮的树干。

  “吱吱吱!!!”胖鹦鹉傻了一瞬,回过神来奋力向后扑腾,却已经刹不住车。

  于是,隔着老远,便能见到一只胖鸟,气势汹汹的...一头撞在树上,力道之大,撞掉了树上的几个果子。

  顾终渺啧啧摇头,暗叹幸亏她躲得快,不然挨了这一下,她的鼻子怕是要被撞扁了。

  “吱......”一声有气无力的鸟声后,胖鹦鹉的头垂了下去,停住了挣扎。

  顾终渺把它放到掌心掂量掂量,满意地点了点头,晕了正好,省得聒噪,正四下寻找有没有枯枝方便取火,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。

  做贼心虚的人下意识把食物背到身后,然后迅速打扫战场,把鸟毛和果子一股脑踢到角落,刚做完这一套,转角便拐出一抹白色袍角。

  顾终渺目光落去,紧接着呼吸一滞,颀长的男子一身玉白锦炮,双手负后,狭长的桃花眼微阖,正似笑非笑地打量她,一张脸生的剑眉星目,嘴角分明带笑,她却被那目光看的无端生出些冷意。

  好在他很快收回了视线,顾终渺轻吁了口气,然而一口气还没落下,又再次提了起来,因为对方缓缓伸出手,手里,俨然是个...鸟笼子。

  顾终渺一时竟不知自己的运气到底好是不好,鸟还来不及烤就遇见他家主子,而且看这男人华贵天成的模样,八成是宫中的哪个皇子王爷。

  惹不起,惹不起,她呵呵干笑两声,倒退准备开溜。

  “姑娘。”一道慵懒却锋芒毕露的声音精准捕捉到她,顾终渺顿住脚步,微垂的眼底闪过一抹懊恼。

  再抬起头,她已经化作不知人事的少女,眨了眨眼,茫然道:“敢问公子有何指教?”

  “没什么,”男人轻笑一声,漫不经心的摩挲鸟笼边缘:”只不过我的金刚不见了。”

  顾终渺脚下一个踉跄,险些装不下去,他怎么给那只破鸟取了个猩猩的名字!

 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,掸了掸衣袍,慢条斯理地问:“姑娘可看见我那只顽皮的鸟儿了?”

  在这样的目光下,顾终渺有种所有的伪装都无所遁形的感觉,微微偏头避过那灼人的视线,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:“哦...金刚原来是只鸟啊...不巧不巧,我没见过呢,告辞告辞。“

  说完,她也管不了那么多,提裙开溜,男人笑意收起,身形一飘,便落到她身前,正正好好挡住去路。

  “趁我失去耐心前,你最好还是实话实说。”桃花眼危险的眯起,他的声音里冷意顿现,方才的温文疏理仿佛不过是一场幻觉。

  顾终渺脸上的茫然褪去,不闪不避对上他,表情比他更冷。

  原来他早就知道鸟在她手上,那方才她所有的装模作样在他眼底不就成了一场猴戏,破鸟耍她就算了,现在连它的主人也来插上一脚,顾终渺心底陡然升出一股恼意。

  半晌,她突然勾唇一笑,素手一扬,某只倒霉的鸟就呈一条抛物线飞了过去,鸟身被她按在底下滚过一圈,已经变成一只灰鸟,男人下意识想反手打回去,反应过来后急急一收,胖鹦鹉撞进怀中,纤尘不染的衣袍登时沾上点点泥印。

  他面上难得露出一丝愠色,顾终渺见了,登时得逞的笑出声,这些个天潢贵胄果然都爱洁,慑人的目光登时射了过来。

  顾终渺毫无愧色,若无其事地扬起一抹明媚笑意,冲那还晕着的鹦鹉努了努嘴:“你的鸟吃了我的草药,我打了它一顿,两不相欠。”

  男人在听到自己的鸟被打了之后,剑眉猛地一蹙,顾终渺眼尖的注意到,他的手腕轻抬,一个要取她性命的手势。

  “可别,”顾终渺咧嘴,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,朝对方摊开自己刚才在水下弄的脏兮兮的手心来,无辜道:“我脏。”

  果不其然,男人的杀气一收,面上露出不加掩饰的嫌弃,顾终渺心态很好的想,被嫌弃总比被宰强,对方一看就是个高手,以她现在的实力,拼个两败俱伤都不够。

  大摇大摆的拍屁股走人,走了两步,她又突然停下,转过身,对那人补充一句:“不要想着日后来寻仇哦,碰了我的身子,可是要娶我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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