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渐晚,秦氏才从山里出来,在村里走了一圈没听到什么闲话,才放下心绕道去了趟里正家。
里正家的秀田婶正在院门口择菜,见秦氏提了一箩筐山里刚采摘的新鲜野菜送来,眯起一双三角眼:
“哎呀,覃家婶子,来都来了,还带啥东西!”
秦氏自觉野菜拿不出手,颇不好意思:“咱家现在啥情况婶子你也知道,我也只能去薅山里的,晌午多亏了大柱,不然我……”
秀田婶子接过箩筐疑惑道:“我家柱子干啥了?”
秦氏愣住:“大柱没跟你们说?就刘二傻他……”
“害,晌午柱子说逮到刘二傻偷人东西,原是偷了你们家!?”秀田婶子一拍大腿,直领着秦氏到柴房,刘二傻被捆在柴垛上还晕乎着,嘴角滴流口水闭眼哼哼唧唧。
“柱子把他带回来半下午了,说得让他爹好好教训刘虔婆,咋教柱子做人的,还学那不三不四的抢人东西吃?覃家婶子你放一百个心,我让当家的好好教训刘家人,这欺软怕硬的东西!呸!”
秦氏乍一听,百般滋味涌上心头。没成想刘二傻说的那些毁她名声的话,大柱不仅一句没往外传,连对着他娘都绝口不提。
张大柱这会刚从外面回来,远远喊了一嗓子:“娘,晚饭好了没!”
“好了好了,等你爹呢!”张婶应和一声,带着秦氏回到前院。
张大柱放下包裹笑嘻嘻的嚷道:“娘,咱家年前的米都卖出去了,镇上的米铺说咱家米好,十两银子收了!”
“你这孩子瞎嚷嚷啥,十两银子也值得高兴成这样?”秀田婶子走出来白了他一眼,与有荣焉的对秦氏道:“大柱最近常在镇上走动,帮村里卖米卖山货,有几分经商头脑就在这嘚瑟,让婶子见笑了。”
秦氏心里吃惊,十两银子都够普通人家一年生活了,更别提这是一石米才能挣百文钱的村里,如今这张家竟连十两银子都看不上了?要当家的还在,她自然也看不上,可覃家已不同往时……
不可否认,秦氏酸了。
但转念一想,若大柱成了她女婿……?
“哎?覃婶子也在呐。”张大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,落在秦氏眼里,越看越顺眼。
为人憨厚又能干,最重要的是人品过关!
眼见秦氏在大柱身上流连,张婶子黝黑的脸笑成一朵菊花,拉她到炕上坐下,凑过头悄声问:“覃家婶子,咱大柱你可还中意?”
秦氏嗔了她一眼,两人心照不宣的聊起自家儿女,大有拉郎配对的意思。
天色渐晚,覃宛做好了晚饭,左等右等没等到秦氏回来,便让覃月先吃,又把家里前后门锁好,这才提着盏破旧灯笼出门,问了一圈才知道秦氏上里正家去了。
里正家前后都亮着灯,覃宛站在前院门口,小心翼翼喊了声:“娘?”
“覃娘子?”
吱呀一声,大柱打开堂屋门走出来,见覃宛提灯站在院门前,跳跃的烛光将她白净细腻的脸蛋照的若隐若现,好一个朦胧美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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