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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,秦砚要么无人问津曝尸荒野,要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某个受秦家资助的医馆中,挂上个重伤不治身亡的名头。

  可如今他还活着,这成了那些得意之人的心头大患。

  我又叹了口气,揉了揉酸涩的眼睛。

  下一刻,那紧闭的双目微微颤动,终于缓缓睁开。秦砚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痛楚,他轻轻吐出几声低沉的呻吟,似乎在努力适应着刺眼的光线。随后,他的视线逐渐聚焦,转过头看向这间厢房中唯二的活人——我。

  秦砚一贯的冷峻脸上露出几分迷茫,他顿了顿,小心翼翼地问了两句话。

  “你是谁?”

  “……我又是谁?”

  马车相撞虽未要了他的性命,却造成了脑中淤血,让他丢失了之前二十余年所有的记忆。

  我原以为待他醒来便可功成身退,却未料到更棘手的事情还在后面。

  秦煜和那个继母得到消息正往这边赶来。之前昏迷时我还能以医馆之名留人,但如今这般情形,秦砚若真被二人带走,只怕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又要葬送。

  听完大夫的诊断,我又看了看一脸迷茫的秦砚,心中一横,索性将人带出了医馆。

  果不其然,我刚离开不久,就见到了秦煜。

  ““秦将军已经苏醒,沈小姐若仍旧强留,恐怕有违朝廷律令。秦家才是他的亲眷,沈小姐此举,于情于理,似乎都不妥。”

  3.

  我冷笑两声:“那场意外有何蹊跷,你我心知肚明。我可以不追究,但也请你也别来要求我放人。”

  秦煜沉默了片刻:“秦砚与你作对多年,沈小姐没有必要留他。”

  “关你何事?”我翻了个白眼,“秦砚如今失忆,不会威胁到你们。别再来招惹我,你们本就没打算让他活下来。我要他留在我身边受苦,又有何不可?”

  那边响起了纸张摩擦的声音,和大夫低声的解释。

  秦砚见我不再与来人交谈,以为我已经处理完毕,便带着些许不安地凑到了我身边。

  “我觉得你很是面熟,仿佛你一直在我的记忆里萦绕。”

  废话,我与你斗了二十余年,能不熟悉吗?指不定以前你日日想着要看我笑话呢。

  我摆了摆手,示意他回去坐下:“你先坐回去,很快就到了。”

  可秦砚偏不动,他死死盯着我,继续问:“我与你到底是何关系?”

  “……什么什么关系。”

  难道要我说,我之前与你势同水火,你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的人?

  秦砚:“你我是夫妻吗?或者……”

  我:“不是。”

  我嘴角抽了抽,赶忙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。

  要是秦砚有记忆,听到自己如此胡言,恐怕会羞愧得自掴耳光。

  就我和他,还能成为夫妻?

  我们相见不争锋相对,就已是万幸。

  可秦煜仍在等候,我需要表明一个态度。

  一个我留住秦砚,并非好意的态度。

  “你叫秦砚,是我养的小倌。”我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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