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上午，我本来想坐公交车去，可又怕耽误时间，于是大气一回叫了辆滴滴车去了余森的公司。

　　可当我跟前台小姐说明我是来找余森时，对方客气地告诉我需要预约，我连忙解释：“是昨天余先生让我来的，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他。”

　　前台小姐朝我微笑，“不好意思，我看了余总今天的行程，确实没有和一位茉莉小姐或是朱鱼九小姐的预约。”

　　我颓然，道了谢后走到大门口，心里十分沮丧。

　　只能再给余森打个电话了，是他欠我钱，也是他让我来的，他总没有理由嫌我烦吧？

　　正准备伸手掏手机，旁边有人的方便袋破了，袋子里的水果还有一些糖果滚落一地。

　　我连忙弯腰去帮忙捡。

　　对方是个头发花白可脸上却没什么皱纹的老太太，虽然穿的普通，可衣服看起来很有质感，跟我身上淘宝包邮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　　我包里随时都带着一个环保购物袋，于是拿出来装好水果后给了她。

　　“哎呀小姑娘，谢谢你哟。”她温声朝我道谢。

　　老太太说完后走过去问前台小姐，“你们余总在楼上吧？”

　　“老夫人，余总在的。”

　　老太太点头就要往上走，我灵机一动，上前喊住老太太：“阿姨，我也是来找余总的，但忘了预约，您能带我一起上去么？”

　　我帮了她，她也对我很热情，说：“那有什么难。”

　　余母带着我上了楼，一路畅通无阻。

　　到了地方后，余母轻车熟路地直接推门而入，我一眼便看到正对着电脑办公的余森。

　　余森看到余母时原本微微蹙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，可又看到余母身边的我，稍稍怔了一下。

　　“妈，您来了。”他声线温暖，表情柔和，和我记忆中那个阴晴不定的余森有所出入。

　　“你一天到晚地忙，上周也没有去我那里，我给你买了点新鲜的水果，还买了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波板糖。”

　　余森往环保袋里看了一眼，温声笑，“妈，都是我爱吃的，谢谢您。”

　　余母乐呵呵的，又指着我说，“这个小姑娘是来找你的。”

　　我庆幸今天没有化妆，不然在门口吓到余母的话，今天有可能就进不来了。

　　余森对自己母亲温柔似水，可对我就没什么话说了，他“嗯”了一声，开了一张支票给我。

　　“阿森，你跟这位小姑娘是朋友吗？她叫什么名字？你有空带她回来吃饭啊。”余母饶有兴趣地问。

　　我想着可能天底下的母亲都对儿子身边的女人莫名的感兴趣吧，只要见到生面孔就觉得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。

　　我顿时羞赧，一是因为余母的反应，二是因为自己的身份，觉得太丢人。

　　“妈，你误会了，我和这位小姐只有两面之缘，因故借了她两万，今天只是还钱给她而已。”余森耐心解释。

　　余母失望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
　　余母心善，我帮了她，她便让余森送送我，余森含笑应承。

　　一路将我送到电梯口，我正准备道谢，余森忽然冷淡下来，看着我说：“搞清楚自己的身份，我母亲善良，不代表你可以利用她。”

　　我脸色一白，明白他是误会我了，我确实跟着余母上来，可我并没有用什么卑鄙手段利用余母。

　　“我没……”

　　“闭嘴，离我母亲远一点，若是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她面前，我绝对不饶你。”

　　我忽然记起了那一日我和余森独处的情景，那时的他看着洗干净脸的我表现出来的欲望和兴趣是真的，而他今天对我的冷漠和警告也是真的。

　　我瞬间明白过来，那一日他对我的和颜悦色只是因为想要上我，实际上余森压根就瞧不上我们这样职业的女人。

　　本来还想解释一下，可余森说完就走，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。

　　我捏着支票苦笑着进了电梯。

　　将一半分成的钱交给凤姐时她随口问了一句：“余先生没有给你小费啊？”

　　“他很忙，我不敢多打扰，拿了钱就走了。”

　　凤姐失望，却仍旧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，“你开头确实晦气，但现在余先生那么大的人物都点名要带你出去，我再给你把牌子挂上，看看有没有客人会点你。”

　　我不乐意接客，可没办法，我已经被贴上了小姐的标签，而且我欠会所那么一大笔钱，还有我妈那个吸血鬼，光凭卖酒恐怕这辈子都要留在会所，所以挣扎一番我同意了。

　　只是牌子挂上去了，却照旧没人点我，可能男人死在我身上的这事太让人忌讳。

　　这天我照例暂时在酒吧里推酒，凤姐来找我，一脸喜色对我说：“茉莉，机会来了。”